“没看什么，就是感觉这两天我们经过的村庄，好像都没有青壮年。”
李灵山随口应答。
他觉得奇怪，这两天经过的村庄，里面多是一些老弱妇孺，几乎没有青壮男人。
当初寻找魔道踪迹时，他也见过几个道宗封地内的村庄，那些村庄里的青壮男人不在少数，而且村民的形象也会比外面这些村民体面，不至于衣不蔽体。
“青壮年大都服徭役去了。”白薇命说。
“徭役？”
白薇命：“对，为了应对北境妖族的威胁，绪光帝重新翻修一遍长城，还为他自己建了一座磅礴恢宏的太极宫，这些都需要大量劳力人手。”
前头的萧北闻言忍不住插嘴：“这都十年过去了，徭役还没有停下，简直劳民伤财！”
对于徭役一事，萧北自认为他有发言权，因为他的父亲当年就是被征召去修建太极宫，导致他母亲支撑不起家庭，最终把他卖给大户人家当书童，这才有了后面被鹿惊鸿救命带上道宗。
虽然已经过去很多年，但萧北依然对当初的苦难日子记忆犹新。
“话不能这样说，北境妖族始终是威胁，不得不防。”陈星翰提一嘴。
萧北不服：“北境妖族是威胁不假，可当初照鸿帝在位时都没为了修长城这般大动干戈，而且绪光帝那一座太极宫的人力物力，就抵得过小半边长城了，说到底就是他骄奢淫逸罢了。”
陈星翰想了想，没有反驳什么，或许他也觉得萧北说的对，轻叹道：“一朝天子一朝令，大乾终究会慢慢好起来的。”
这番对话，李灵山听的云里雾里，他只知道绪光帝是大乾的当今皇帝，照鸿帝则就没有听说过，他融合的记忆里也没有关于照鸿帝的信息。
“三师兄，照鸿帝是大乾的先帝吗？”他好奇询问萧北。
萧北一怔，随即面色狐疑：“师弟，你不会连照鸿帝都没听说吧？十年前那场靖难战役打的轰轰烈烈九州皆知。”
他那表情，就像看一个村里刚通网、消息严重滞后的土包子。
就连鹿瑶、白薇命和陈星翰都对他投去诧异目光。
若是偏远山区的愚民不知照鸿帝尚且还情有可原，可李灵山身为道宗弟子却不知道照鸿帝，属实不应该。
李灵山汗颜，这会儿也明白自己无意间出丑了。
鹿瑶尽管羞恼李灵山昨晚色胆包天侵犯他，但毕竟是自己情郎，不想看他出丑，开口解围道：“不知道也没什么，反正这是人尽皆知的事，本师姐就随便和你讲讲了。”
……还是我家瑶瑶贴心。
李灵山松了口气不再窘迫，洗耳恭听。
鹿瑶直言不讳，道出大乾的前朝往事：“照鸿帝确实是大乾的先帝，但他不是绪光帝的爹，而是绪光帝堂兄。”
“大乾原本有五位藩王，照鸿帝在位时，绪光帝只是魏州的魏王，照鸿帝政策贤明，大乾在他的治理下国力强盛，百姓安居乐业。”
“照鸿帝执政中期，觉得藩王的势力太大，就大刀阔斧开始削藩，这一削就削出事了，绪光帝早就有谋反的意思，趁机联合另外四位藩王打着清君侧的名号勤王靖难，最后被这伙叛军一路横推到京城……”
陈星翰听到这，讪讪打断：“师妹，你别这样说，不太好，还是我给小师弟讲解吧。”
鹿瑶斜瞅他：“怎么不好了，绪光帝敢做不敢别人说了？反正我就是不喜欢他，他暂时篡改了史书，但后世的悠悠之口他堵不住。”
他可是你未来夫家啊……
见师妹如此满不在乎的模样，陈星翰表情愈发讪讪，劝阻道：“师妹，你现在跟我们这么说没关系，可日后入了京，当着绪光帝的面就要注意言论了。”
“那当然。”鹿瑶用看傻子的眼神瞅他：“你觉得我是傻子吗？当着绪光帝的面肯定装也得装点样子出来，难道我还敢指着绪光帝鼻子骂他得国不正？”
陈星翰：“……”
他还真觉得鹿瑶是能干出那种事的傻子……
鹿瑶不再理他，继续和自己的小灵子说：“反正那场靖难战役打的很惨烈就是了，民众死伤无数饿殍遍野，至少让大乾的国力倒退上百年。”
“绪光帝攻破京城后，照鸿帝自焚身亡，有流言说他逃走了，但流言不可考证，毕竟整整十年都没传出过照鸿帝的风声，应该是真的自焚死了，他的皇子皇女也全部被屠戮杀绝……”
众人没注意到，当鹿瑶说到皇子皇女被屠戮杀绝时，白薇命不由自主颤抖起来。
“最终绪光帝登基称帝，将照鸿帝取而代之，他上位后一件好事没干过，为了恢复大乾在靖难战役损耗的国力，他颁布一系列徭役赋税，肆意压榨民脂民膏，这个皇帝当的祸国殃民，不知比照鸿帝差多少……”
“师妹，够了，后面就不用说了！”陈星翰连忙制止。
不制止不行，就师妹这张嘴，再让她秃噜下去什么大逆不道的话都冒出来了。
萧北倒是听的很解气，他也觉得绪光帝不配为帝，可他不敢说的太过火，最多只能在私底下骂他一句骄奢淫逸。
“原来如此，多谢瑶——师姐讲解。”
李灵山差点习惯性的叫出瑶瑶，仓促改口。
他觉得一定是自己融合记忆时出了某些差错，否则靖难战役改朝换代这么大的事，他不可能一点印象没有。
“嗯嗯。”鹿瑶矜持的点头：“告诉你这些，本师姐也当解闷了。”
“我有点好奇，当初靖难战役打响的时候，我们道宗有没有参与？”李灵山想到某事，又问出一个问题。
道宗和天宗，在大乾皇朝的地位相当于藩王，也有自己的专属封地，那场足以改朝换代的战争，不可能没插手。
“自然参与了。”
鹿瑶对李灵山没有任何隐瞒，哪怕这件历史对道宗不光彩。
“许凝冰无耻的很，她当时是照鸿帝的国师，可当靖南战役开始时，她竟然带领天宗弟子倒戈帮助绪光帝那伙叛军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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