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家张默,犯的罪是威胁命官,上堂之时,是带着镣铐的。
“草民张默,拜见各位大人!”
被扣押上来的张默,感受着这么多人的注视,没有被抓进来前的嚣张,很识相就跪了下去。
“罪犯张默,本官问你,你可认识你身边二人?”云华语气严肃,给张默无形的压力。
张默左右看了一眼,再转向堂上:“这两人被称为太安县‘好赌双骄’,家中没几个钱,但喜欢来小人开的赌场赌博,而且每次输得精光,小人自然认识。”
“呵呵。”云华冷淡笑了一声,表情轻蔑望向覃汉生:
“你二人如此有名气,在同一家赌场中,理应是臭味相投,全县的人都知道你们,然后就你们彼此不相识?”
被云华戳出了漏洞,门房老覃一脸尴尬,强行解释道:“小人说不认识的意思是,小人和黄万三并没有任何交集。”
“大人,他说谎!”张默知道这是自己戴罪立功的机会,连忙大呼:
“大人,就在上个月,他们俩一同来小人赌场赌博,小人贪念生出,将两人不知不觉安排到了一张赌桌上,刻意出千,讹诈了他们每人五十两银子。”
“此后,他们还联合起来将此事宣扬出去,然而被小人矢口否认,后面的事情不了了之,小人今日倍感良心不安,自曝出千来戳穿他们的谎言!”
张默摸着良心说实话。
瞬间黄万三和覃汉生面无血色。
“可是……”
“别可是了,剩下的由本官来说。”
黄万三还想狡辩,云华将其打断了,自行解释道:
“上个月,黄万三和覃汉生在张默开的赌场各输了五十两银子,黄万三有师爷每个月几十两银子的支持,自然还得上。”
“而覃汉生一个小小的门房,去哪来的钱财还清这五十两巨款?”
“黄万三深知覃汉生没能力还清这笔巨款,于是与其串通好了自己的计划。”
“此事没过多久,黄万三以烟瘾发作为借口,问师爷借一百两银子。”
“平时每月只需要几十两银子,为何这次需要一百两?”
说到此,云华故意给众人留了个悬念。
众人所有所思。
云华自行解释:
“很显然就是黄万三将一半分给覃汉生,展示自己的诚意,让覃汉生能够拿去还债。”
“事后,借卖身契之由,讹诈邱府五千两银子,再分部分给覃汉生,展示自己更大的诚意,这就是二者串通起来谋害师爷的目的!”
还没完,云华眼神锐利,一股无形的浩然正气输出,覆压在还想出声的覃汉生身上。
顿时让其拜伏了下去,想说的话说不出口。
“若说覃汉生还债的银子,也是像师爷借的,那是不可能的!”
“因为他们不知道的是,其实师爷府上的经济已经出现了问题,根本不可能将五十两银子借给覃汉生一个小小门房!”
“如此一来,一切都说得通了,覃汉生的银子便是从黄万三那里得来的!”
“结果两人口口声声说不相识,不相识的人能给对方五十两银子?”
“如今,你二人借口句句矛盾,而本官证据已然确凿,你二人可知罪!”
最后这句话,云华已经恢复了平静,静坐在位置之上,审视二人。
公堂一片肃静,每个人耳中回荡着云华铿锵有力的发言。
在云华的连番质问下,二人终于被攻破了防线。
门房老覃受不了刺激,直接昏厥了过去。
证据确凿,在这么多人不善的注视下,即使是没有道德良心的黄万三也扛不住了。
整个人长长跪在了地上。
“草民认罪!”
黄三爷认罪的声音一出,在公堂内外又是掀起了一番哗然。
往后的事情,便是水到渠成。
黄万三将作案的前期计划和具体细节给一五一十道出,和云华的推断相差不大。
无非就是黄万三的紧张和贪念作祟。
前任知县马博涛死后,师爷常常去往黄家向黄万三诉苦,说什么他这个师爷做到头了之类的事情。
自那时起,黄万三生怕师爷之后的职位撤去,自己再也没了师爷的后续资助,于是打算先下手为强。
先是伪造当年的卖身契,再计划后续的谋杀计划。
本来应该是件棘手的事情,所幸和他一起赌博的“好友”门房老覃陷入窘境,妙计一生。
在黄家杀死邱师爷后,由老覃放风,将师爷尸体搬回邱府,丢入池水中。
神不知鬼不觉,让别人以为师爷是醉酒落水而死。
当然,有一点与云华的推断有一定出入,黄三爷并不是将师爷给掐死的,而是将其按死在了酒缸里。
更多是溺死在酒中的。
刚好那日恰逢天意,邱师爷在李家闹过事后,脖子上留了一定伤疤。
黄三爷与其妻子按压师爷的脖子和手臂的力量稍微大了一些,才让魏小卫先前判断师爷是被按压死的。
不过,无伤大雅,身上的伤并没有被云华用来当证据。
事后,向门房老覃对供词,细节基本一致。
最终,黄万三被定为主谋主犯,其妻定为从犯,覃汉生定为同谋,每人各仗刑一百。
前两者一人斩首,一人绞刑,秋后执行
最后者打上奴隶印,流放三千里,当即执行。
至此,邱以诚死亡之案告一段落,成为大街小巷津津乐道的话题。
……
邱师爷案子审理完毕,后面的事情自然就不需要云华参与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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