先帝的金棺停灵永安殿, 择日下葬。
前几天殿中哀哭之音不绝, 便是在这炎炎夏日, 听着也叫人心生凉意, 如今倒是清静了不少。
一名小太监擦了擦额头的汗, 抬头看一眼刺目的日光。
先帝去的不是时候啊。
此时正值盛夏酷暑, 这风吹在脸上都是热的。
头两天哭灵的宗亲命妇们, 体力不支倒下的,可不止一个两个。
他刚收回目光,忽见一道高大的身影往这边来, 后面跟着不少随从,忙定了定神,随身旁的宫人侍卫一道跪下行礼。
大热的天, 他后背的冷汗湿了衣衫。
不是热出来的, 纯粹是吓的。
等那行人匆匆走过,他才敢起身, 转头望向其中一人的背影。
那人身形颀长, 比旁人起码高出半个头来, 背影也是一样的冷硬笔挺, 像雪中劲松, 又像永不会弯折的长/枪。
他一走过, 空气都阴凉不少,四周的压迫感经久不散。
小太监长长出了一口气。
身旁传来同伴们的窃窃私语。
“摄政王战场上待久了,这气势当真骇人。”
“他这是往哪儿去呢?”
“我猜是泰安宫——听说皇上夜里哭的厉害。”
“唉, 也是可怜。”
“摄政王这一回来, 若是从前的事看开了,放下了,倒还好,只怕他还记着……”
“怎会不记得?当年圣祖皇帝驾崩,摄政王回京奔丧,进宫觐见先帝和江皇后,回府后呕出一口血,生了一场大病,都说是过于悲痛所致,依我看啊,八成是气的。”